中国底层访谈录
1990年8月31日,太阳把山城重庆烤得象一块焦黑的馒头,我的歇斯底里症初愈,便得一机会,去重庆某看守所拜访了28岁的杀人碎尸犯卢人标。
随后,我见着已镣铐加身的卢人标,他黑脸膛,身高仅1�58米,象未发育成熟的大孩子。接着我们开始交谈,虽天气酷热,但我听得冷汁淋漓。律师始终呆在门外,他表示不敢再重温那毛骨耸然的故事。大约一个星期以后,卢人标就被执行了枪决。
卢人标:里面太难熬,为了打发时间什么都谈。除了外面的花花世界,有时也探讨怎么个死法。象我这种人当然不得好死。
老威:你的个头这么小,瘦骨伶仃,真有力气干那种事?
卢人标:是没力气,平常我连杀只鸡都手抖。我的爸爸去得早,是我妈把我拉扯大的。我对女性很崇拜,加之个头小,人就很自卑。我读过不少书,羡慕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,结婚之前,我认为男女之间就应该那样花前月下地浪漫一辈子。为了把书本化为现实,我和妈妈起早贪黑地开杂货店,攒了一笔钱。我对女孩子没啥要求,只要不讨厌我就行。后来经人介绍,我认识了李淑之,再后来她成为我的老婆。
老威:你说慢一点,我记不过来了。
卢人标:慢的在后头,前面开场白没啥趣儿,我就尽可能地简略,你想把我的事儿写进书里吧?
老威:我是做研究的,当然要顾及事件的每一细节,这对治疗心理疾病有用。我不写通俗的凶杀案小说。卢人标:你做研究?我可是没病的人。
倘若有病,经法医鉴定属实,就不会负刑事责任。我们房里有个山里的樵夫,把老婆当柴劈了,还背着那捆血淋淋的“柴禾”翻山越岭去乡政府报案,后来通过县、地、市三级鉴定,此人患有狂躁性精神病,就送医院了。老威:严格地说,我们都存在某种心理缺陷,当某种外力恰好击中了这种缺陷,每个人都有可能在瞬间丧失理智,沦为疯子,所谓人格力量,就是对自我心理缺陷的克服。现在,你继续讲你的事儿。
卢人标:我的老婆比我高半个脑袋,很丰满。新婚之夜就骚得不行,把房事搞得象打仗一样,分第一战役、第二和第三战役,全没有新娘子的羞涩感。他妈的,即使不是处女你也要装一装嘛,可这娘们不,把门一扣,就迫不及待地自己脱了个精光,象头狼搂住我就啃,她喜欢在上面干事,第一战役还没打光,就把我浑身弄得伤痕累累。于是,她叫我“伤病员”,一把从床上兜起我,到卫生间洗鸳鸯澡,我完全在她的把握之中,全没有爷们儿的制空权。有一回,我说我不行了,你快把我压散架了,还是让我上来吧。可那娘们象暴君一般勃然大怒,将我翻转身子,轮圆巴掌就打屁股,她还把尿撒在我的脸上。
老威:男人做到这一步,不过性生活也罢。
卢人标:不过不行。我老婆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事儿。她说从小家穷,四口人住九平方米的小屋,虽然隔了布帘,但自己是在父母的交欢声中成长起来的,十二岁的时候,就习惯在半夜随着旧床的嘎嘎破响有节奏地向上挺身子。她已经有过好几个男人,怎样分手的我当然不敢过问。后来我阳萎了,成了名符其实的武大郎。
老威:你老婆是潘金莲么?人都死了,你可不能这样败坏她。
卢人标:比潘金莲还过火。潘金莲是被王婆拉下水的,她好歹只偷了西门庆一个男人,就落得千古骂名,可李淑之把我弄阳萎后,就公然把野汉子带到家里来,并把我关在卧室门外。王八蛋做到这步田地,你说好笑还是好气?偏偏我这代表男性尊严的棒槌只有到这步田地才啪地弹起!
老威:你应该找你老婆评理,如果她屡教不改,就离婚!唉,你们结婚前也太不了解对方了。
卢人标:你这是九十年代的语言,可李淑之嫁我的时候三十四岁,已赶过了趟,她只能把家庭作为幌子。她不言离婚,我也不敢开口,谁叫我那方面不行呢?剧作家魏明伦为潘金莲鸣冤,认为她和武大郎不配,才同西门庆乱来,这我赞成。
老威:你开始还说羡慕白马王子和灰姑娘呢,怎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?你应该到法庭提出离婚,再找个理解你的女子,你不该放弃你的感情理想。
卢人标:“理解”?这世上最不好找的东西就是理解,于是我准备用菜刀来“理解”她。
老威:你还算条“汉子”啊?
卢人标:我在她偷汉的空隙里与她上床,天气酷热,大家都剥得赤条条的,电扇呼拉拉疯转,把屋内的摆设都卷得摇摇晃晃。李淑之从汗渍中爬起来,冲个凉,放了盘邓丽君的歌带,第一首歌是《夜留下一片寂寞》。此时已是夜里11点,李淑之还嘀咕着要拉张席子到外面阶沿睡,因为在小巷内,整个夏天都铺满了露天纳凉的人,不分男女老幼。我劝住她,我说我们好好谈谈。她古里古怪地笑了,我见她笑,心一颤抖,差点哭了出来。我想在邓丽君的歌里忘却一切,与老婆重归于好,于是伸手摸她的奶子。不料她一下打开我,咬牙切齿地骑上来干。我说你慢一点,温柔一点,别把性别弄颠倒了。她说怪你自己没本事。还捉住我的小鸡鸡,又搓又拔,我急出一身冷汗,她却嘲笑:“你祖上三代都是太监吧?”这下我真火了,就趁她伏下身啃我脖子时,猛一铁头功,撞中她的前额,她还以为我开玩笑呢,捂住双眼直骂娘,我弓腰摸起事先放在床下的菜刀,双手握住刀把砍过去!
老威:当时想什么了?
卢人标:想个逑。我嗡地一声头大了,那刀片子却稳稳地陷入李淑之的前额,把那大脸分作两瓣。她嗄地坐直了,眼睛和嘴都张成山洞,要把我吞下去。她自己动手朝外拔刀,在床上使不了劲,她又下床把身子抵住墙,摇那刀把。血象眼泪一般淌了下来,她终于发出了尖叫。我冲过去堵她的嘴,与她夺刀。刀拔出来了,跟着,从那口子冲出一股血。好狠的娘们,她居然还有力气从地下捡刀,并把我从里屋追到外屋,再追到厨房。情急中,我操起剁排骨的斧子一挡,刀片子飞了。现在我倒底翻身了。我骑在她身上,一斧接一斧地朝下砍,我听见了她的呻呤,既温柔又遥远,书里这么写过,只有女人在性交高潮时,才会情不自禁地发出这种哼哼声。我的棒槌变得又粗又大,从娘肚子里生出来,我还从没见过它这么威风凛凛。为了把这种快感,这种征服持续得更久,我就先挑肉厚的、不太致命的部位砍。手臂、小腿、大腿、屁股。但我舍不得弄破那乳房。这女人的肉太多了,一斧下去,开一条槽,她身上就多了条阴道。这世界,这屋子都是阴道!这种联想使我亢奋极了,我就丢下斧子,去舔她的血,还一口接一口地咬她的乳头。现在我是想做什么就什么。李淑之咽气时脑袋略略向上抬了抬,我急忙与她接了个吻。接着,我夫妻俩痛痛快快洗了个鸳鸯澡,以前,都是她主动伺侯我,动作粗得象个屠夫,而这时,她变温柔了,害羞了,软绵绵的,这才是个新娘子,这才有女人味!我翻来覆去替她洗了两个多小时,感到她变得有点僵了,就将她抱回床上。她到处都开着缝!这才够刺激!我与她交配了八次,人都累瘫了,可还意犹未尽。于是我就拣肉嫩的地方啃,我把乳头、阴唇和腋肉都生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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